兄弟上阵打“国贼”
民国时期的白沙县位于海南岛中部，地形复杂，山势险要，除小部分丘陵盆地外，大部分地区都是山高林密、河谷纵横的山地。1943年，这里爆发了琼崖革命历史上著名的白沙起义。起义的火焰从县东南的红毛乡（今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红毛镇）燃起，迅速以燎原之势蔓延全县，起义群众有2万多人次，在海南革命斗争史上写下了璀璨的篇章。日本侵略者占领琼崖后，国民党顽固派为保存实力，逐渐从定安县撤退到五指山区。为了中饱私囊和保障军队给养，国民党不惜对当地的黎、苗族群众进行残暴的统治和压迫。在那个黑暗的岁月，白沙县挤满了琼崖各县的逃亡政府，国民党政府为了解决官兵给养问题，大批军政人员如蝗虫过境般，搜刮白沙地区的民脂民膏，白沙人民苦不堪言。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不分昼夜的劳役、非人的凌辱……激起了人民的极大愤怒。1942年，王国兴等黎族首领以红毛乡为据点，进行起义的筹备工作。经过几番讨论，大家决定于1943年8月17日发动起义，并一致推举王国兴为起义总指挥。就在起义发动的前夕，国民党白沙县政府召开白沙一区保长会议，从税款、人丁等多方面加大了对当地百姓的剥削与压迫。面对突如其来的紧张局面，起义队伍经过商讨一致认为应提前发动起义。8月12日，牙叉乡、元门乡等4000多名黎、苗族群众揭竿而起，以弓箭、勾刀、粉枪等原始武器，向驻在向民村和印妹村的国民党白沙县政府和驻在什空村的白沙县中队发起攻击，打响了“白沙起义第一枪”。五指山地区的王老元、王老荣也积极参加白沙起义，成为白沙起义中极具代表性的骨干。王老元（1908—1944）和王老荣（1910—1944）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家住红雅峒通庭村（今五指山市通什镇通庭村），两人都是土生土长的黎族汉子，也是红雅地区白沙起义组织领导者。王老元家境富裕，家有水田80多亩，黄牛、水牛60多头，另有银圆、铜锣等财物，来往出行均有马匹可用。
王国兴召集王老元、王老荣、黄老干、黄德形等人秘密召开会议，筹备起义。
年轻时，王老元带着王老荣还曾在水满峒公馆私塾读书，他们略懂文墨。殷实的家境并没有让他们安于现状磨灭对革命的热情。1942年夏，王国兴决定组织黎、苗族百姓进行武装起义后，立即派王家芳等代表到红雅地区发动群众，王老元当即表示拥护和支持，并和王老荣、黄老干、黄德形等人立刻动身前往红毛乡什亲山参加王国兴召开的起义部署秘密会议。会议上，王国兴气愤地说：“咱们黎人被‘国贼’（黎族人民对国民党军政人员的蔑称）欺负得活不下去了，再不起来反抗，大家都要死光。”“是啊，我们红雅地区的苛捐杂税越来越多，‘国贼’不把黎人当人看，随意侮辱抢劫甚至杀害。”王老元激动地说。王老荣也大声说道：“没错，‘国贼’连我们家的水牛也不放过，明年耕地都不知道怎么办。”王国兴见大家义愤填膺，于是压低了声音：“我们白沙县的黎人准备联合起来和‘国贼’大干一场，一区、三区的很多头人我都联络过了，不知道你们红雅怎么样？大家团结起来力量大，就不怕被‘国贼’欺压。”王老荣高兴地说：“别看我们红雅地方偏远，打‘国贼’也不含糊，大总管（王国兴为世袭黎族大总管）一句话，刀山火海我们也跟你上。”王老元冷静地说：“我们回去后，先秘密发动群众，筹粮筹款筹武器，尤其是粉枪使用的铁砂，更是缺不得。时机一到，大总管一声令下，我们马上揭竿而起，和‘国贼’拼个你死我活。”王国兴欣慰地说：“红雅地区的具体工作，就交给你们两兄弟了，但是注意一定要保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王家两兄弟回来后便着手秘密组织起义队伍，先后在红雅峒和畅好峒召集起义骨干，发动群众，收集废铁废铜，制作尖刀、箭镞一批，长刀18把，送到起义指挥部驻地红毛乡。白沙起义发动后，王老元、王老荣亲自带队和十多人一起运送武器、粮食。在途中正遇当地头领王元喜、王老朋率众围攻国民党乐东、感恩、昌江县政府和守备二团机枪连。王老元见状立即组织队伍投入战斗予以支援。王老朋说：“你们怎么也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后方运送物资吗？”王老元激动地说：“大家都在前线杀敌，我们也不能落后，红雅的物资都运过来了，我也要和你们一起打‘国贼’。”此时，国民党守备二团机枪连的机枪连续扫射，进攻的起义军战士倒下了好几个，眼见进攻受挫，王老朋心急如焚。“大哥，进攻不能着急，我们两兄弟有个好主意。”王老元说道。“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快告诉大家。”王老朋焦急地问道。“敌人虽然武器先进，但是现在被我们重重包围，且没有物资支援，我们白天佯攻，晚上骚扰，让他们坐立不安，等他们子弹消耗得差不多了，咱们再一起冲锋。”王老元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晚上，王老荣带领几个战士偷偷接近守备二团机枪连的据点，敲锣打鼓，并用粉枪射击。国民党守军以为起义军夜袭，慌忙爬起来用机枪扫射，“哒哒哒哒哒”，一阵扫射过后，王老荣带领战士退去。两个小时后，他们又摸上来继续进攻。守军又被迫用机枪还击，由于夜里看不到目标，只能一阵胡乱扫射。连续几天的佯攻和骚扰，使得守备二团机枪连的士兵疲惫不堪，士气低落，子弹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为了避免全军覆没，守备二团机枪连的士兵被迫突围，灰溜溜地逃出了白沙县城。在黎、苗族群众的一致努力下，白沙起义虽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由于国民党军的疯狂反扑，起义遭受严重挫折。琼崖国民党顽固派对起义群众进行屠杀，追捕起义骨干。1944年夏，由于叛徒举报红雅群众参加起义，起义群众遭到国民党军报复。同年7月23日，通庭村遭到国民党军的屠杀，王老元和王老荣被诱捕。国民党军将他们押解到通什拷打审讯，他们两兄弟宁死不屈。10月26日，王老元和王老荣两兄弟惨遭国民党顽固派杀害。王老元、王老荣兄弟积极参加白沙起义，领导了红雅地区的起义工作，是王国兴的得力助手，也是白沙起义中的骨干。一家两兄弟双双投入起义，在当地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很多群众为之动容，也慕名加入起义队伍。从揭竿而起到不幸入狱惨遭杀害，王老元、王老荣两兄弟用行动向国民党顽固派昭示了海南黎族汉子的血性与铮铮铁骨！
来源:《琼崖红色故事（五指山卷）》
编著: 中共海南省委党史研究室（海南省地方志办公室）、海南省史志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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